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寄生虫们的人生,也许只需要一次翻身的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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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俊昊的电影,常常看得人堵心。《寄生虫》也是一样。

社会对寄生虫的通俗定义,就是到处混吃混喝、游手好闲、不事生产的人。

此处的寄生虫三个字,划重点的是“虫”。

电影里的那一家子,虽然住的是半地下室,蹭的是楼上的wifi,活得落魄潦倒,但他们还是积极地通过找工作改变现状。

在这个层面上,寄生虫三个字的侧重点是“寄生”,而非“虫”。

这两者是不一样的。前者是自暴自弃没救了,后者只要运气好,就能逃离地下室,挺直腰杆做人。

其实说到底,寄生虫并不是穷人阶级独有的,某种概念上,富人也是寄生虫。

阶层爬得越高,要依附的寄主也越多。你看,大富人家需要保姆做家务、需要厨娘做饭、需要司机开车、需要园丁打理花园......

虽然富人会说:我是付工资的,但依附性质是一样的。没有了穷人帮工,他们的生活一样会陷入狼狈。

所以从这一点上看,其实并不存在阶层对立。电影里的三户家庭,也并非各自的阶层典型,拿他们当社会形态的标本来分析阶层,并不具备说服力。

但是,这三户家庭在生活的交集中折射出来的几个点,却是可以拿出来当标本的。

01

穷人的荒诞

《寄生虫》的剧情比较夸张,如同一则寓言,借助一个粗略的皮相故事,来呈现骨胳的力度。所以剧情充满了巧合以及荒诞感。

电影开头,街道上喷杀虫剂消毒,金家人故意不关窗,说想趁机杀一下家里太多的蟑螂,结果被熏了个半死。

看到这里,我忽然想起了萧红笔下东北农村的穷人们。他们在街上捡到人家用过的药膏,会不管自己有没有病,也不管那膏药治过什么人的病,姑且捡起来贴自己身上。反正那是药,反正不花钱。

听上去匪夷所思,但顺着逻辑一捋,发现这种事情真有可能会发生。

这就是荒诞。穷人的生活,就建立在这种荒诞之上。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有时候穷人的愚昧也是因为生存环境。

02

富人的善良

今年最厉害的一场台风利奇马肆虐的时候,上海一名女编剧因为通马桶一事上了热搜。

她住着小万的房子,因为马桶堵塞,物业在台风天无法及时来修,自己全身伤痛忙活半天尿都飞到了脸上还搞不好,导致情绪崩溃,扬言要报警、要揍楼管、要找律师,倾家荡产也要告死物业那帮人。

长篇的牢骚里,她借《寄生虫》这部电影自嘲,说好不容易混到精英阶层了,已经能闻出别人身上地铁站的味道了,结果堵塞的马桶瞬间把她打回了底层,从贵妇变成了一枚悍妇。

她又说自己懂人情世故,理解别人的难处,台风天饿着肚子也不叫外卖,这是在标榜自己的善良。但是檄文最后两行的怒气,让善良漏了风,变成了伪善。

这就是情境对人的异化。穷人的愚昧囿于生存环境,富人的伪善往往落败于真刀实剑的生活硝烟。

所谓阶层,或许可以凸显一些表相上的差异,但是深入骨子里,人性本能是一致的。

光鲜的外表下,他们原始的欲望也跟底层一样粗鄙。

电影里,金家两夫妻坐在朴家豪宅里感慨,人是因为有钱才会变得善良。

但是身为富人的朴社长夫妻,能与人为善,都是在不危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。

如果行善只是举手之劳,花上几个小钱,收获别人的赞美,得到良心的安稳,何乐而不为?

但是,一旦眼前形势对他们形成威胁,他们就善良不起来了。

朴社长在车里发现一条女人内裤,怀疑司机跟女朋友在自己车里玩车震。朴太太又从遗落内裤这一非常态情节,推理出女方可能是瘾君子。继尔联想到他们可能会在车里藏毒连累他们,于是什么善都顾不上了,只想赶紧开掉司机。

对朴家老管家也是一样。金司机诬陷她患肺结核,朴太太一看这会危及一家子健康。于是,什么旧情都不顾念了,赶紧辞退了事。

金司机给朴社长开车,朴社长嘴上说自己不是在试乘,让金司机放轻松点,但他手上却一直端着半满的咖啡杯,看会不会泼出来。

在这些性命相见的事情上,富人的善良都有点“伪”。藏在善良面具下的是精致利己主义。让人起反感的,往往就是这种“装”。你越装,人就越想来戳穿你。上海的女编剧,就是栽在这上头。

03

富人的单纯

很多人对《寄生虫》的诟病,是说导演把富人的单纯拍成了傻白甜。认为富人之所以能混到这个阶层,不可能单纯成这样。

这里有个前提,朴太太是全职太太,没有被社会教乖过,可能更容易相信人。

而且,她结识这家人的渠道看上去比较安全。

最重要的,是这家人深谙读心术,总能把话说到你想听的点上,把事情做到触动你心的份上。

能让有钱人脱开阶层桎梏以诚相待的前提,经常是某个算命大师算中了她的命途,让她崇拜。或是某个心理学家切中了她的病灶,让她产生共鸣。又或是某个文人的观点让他们有醍醐灌顶的顿悟。再不济就是特别能干,能帮他们解决生活上很多问题。

比如电影里的朴太太,听基泽教女儿做题时要控住气场时,内心产生认同。又在基婷煞有介事解读小儿子表现在画作上的创伤时被说中心事,有了共鸣。金先生在给朴社长开车时,也曾说过一段听上去朴实,细品之下却有至理的话。

抛开电影不讲,想想娱乐圈有那么多大牌明星被气功大师王林骗,就可以一窥富人的心路历程了。

朴社长一家轻易地接受了金司机一家,是因为高看了他们。而这,得归功夫于金家一双儿女的小聪明。

04

穷人的小聪明

穷人如果想改变命运、跳出阶层能靠什么呢?努力当然很重要,但天分和小聪明也不可或缺。

毫无疑问,金家兄妹都有点小天分和小聪明。

金基泽教英语能力可能不行,但他会玩概念。这年头,就属概念能忽悠人。

金基婷则把哥哥的“气势”理论实践化,给朴家小儿子上课的第一天就开始控场。跟朴太太谈话时要求女管家离开,上课不许朴太太旁听。

骗子骗人,腔调和气场都很重要。

还记得《欢乐颂》里的曲绡筱吗?她有小聪明,但没真才实料,去跟人家谈生意,被高级工程师看低。她咋呼着要学一些唬人的词,先把人给镇住,吸引过来,再让他们慢慢看到自己的实力。

基婷使的,也是这种小聪明,先把人给镇住。

后来一家人联手设计赶走女管家,是基泽写好了剧本,一次次教父亲排练,帮他控制讲话的语气、表情。就这手段,都可以上电影学院教课了。

还记得《长安十二时辰》里的元载吗?这家伙也是个穷人,但他奸滑,擅长读心术及精神控制,达官贵人一个个被他忽悠得团团转,最后他果然跳出所在阶层,当上了宰相。

穷人的小聪明不可小觑,如果生活中遇到那些能轻易读懂你、看透你的人,要小心。如果不生异心,他们可以做朋友。一旦生出异心,你会防不胜防。

05

阶层的气质是金钱决定的吗

电影里,基泽对阶层生发感慨,是在朴太太为儿子的生日举办快闪派对时。

他看着草坪上那一堆各司其能的宾客,感触地说:这些人都是临时被通知来开派对的,看上去却都那么从容。

在他眼里,这份从容,就代表着阶层差异。

我想起一篇亲子文章里写到,孩子在学校闹出纠纷时,有钱人家的父母通常都会问清楚原由,如果孩子没错,面对校方权威会据理力争。但穷人家的父母往往不分青红皂白,先把孩子打一顿,然后再低声下气跟老师赔礼道歉。

《寄生虫》里也是,基泽第一次看到醉鬼在家边上撒尿,只敢躲在家里愤怒。后来找到工作赚到了钱,底气就壮了,敢揣着石头去叫板。

所以他认为,从容是跟底气相关的。而这撑着底气的,就是钱。但我觉得,这方面的阶层差异,其实就是心态的差异,无欲则刚,有求则乱。

想起“合肥四姐妹”里,最小的张允和在定居美国后,把大姐张元和也接来美国,那时她自己经济也不宽裕,一家人带姐姐出门自驾游都是露营居多。结果姐姐各种抱怨住得不舒服,她却觉得很能适应。

她们出生于同一阶层,却无法保持一致的“从容”,说到底,就是心态关系。心态失衡了,所谓阶层矛盾就出来了。

06

人性的恶意

《寄生虫》里面,如果朴社长知道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嫌弃表情,会招来杀身之祸,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。

很多人将金司机杀害朴社长的举动视为底层对富人的愤怒,其实我觉得这无关阶层,这个举动,要归结到人性。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。当下情境中的“刺激物”很重要,所以才会有“激情杀人”的说法。

如果金司机的女儿没有被胸口插刀,如果朴社长没有在这个关键时刻催着他医院,就算朴社长面对臭烘烘的底层小人物再怎么捏鼻子,他也不会起杀心。

所以,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,在对抗性事件中,如果要保护好自己,就要规避“着火点”,不要在关键时刻还蓄意去引火,否则必引火烧身。

07

一次翻身的机会

《寄生虫》看完,我还有个感觉,那就是:也许这些寄生虫们需要的,仅仅就是一次翻身的机会。

他们只是小奸小坏,并没有存心要杀人。金家人如果能保住这份工作顺利做下去,也会存够钱买平地上明亮的房子,过上体面的生活。同时,为与这生活和身份相配,他们也会变得善良起来。

但他们运气不好,比他们更低的那个层级为求自保,把他们也拉了下去。

你可以将之归因社会、归因人性,但最终这个答案是无解的。

人可以逼自己努力上进,也可以抓住机会跃龙门,但是你斗不过无常的际遇。

我想起老家有一对做生意的小夫妻,厂房不慎失火,损失巨大。卖光了房子也还不上银行贷款,妻子带着孩子走了。男的一直想东山再起,却屡屡被生活打击,最后自暴自弃,啃老度日,还整日骂爹骂娘,成为寄生虫一枚,看不到站起来的希望。

我有时候忍不住会想,他需要的可能只是一次翻身的机会。如果生活对他能和颜悦色一次,能让他赚上小小一桶金,估计他的命运就会改变了。

但是,谁又是那个全能的造物主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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